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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战“疫”手记】这一次不是来看望父母,我是回来守护家乡武汉

日前
我们收到了一封特殊的家书,
来自奔赴武汉抗疫一线的九三学社广州市卫生委社员、
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老年病科陈劲龙主任医师,
写给在武汉家人及亲朋好友的一封家书,
让我们一起聆听他的故事。

    1
    我家住在武汉市武昌区雄楚大街981号717小区。
    90年代初,我在同济医科大学读书的时候,那里还是一片荒地,没有雄楚大街,当然更没有光谷。民院路从单位的门口经过,那里的公交车站叫下钱村,在通往中南民院的路上,那时还有一片草地,一个小型的奶牛场。
    1995年,我离开武汉,去了湖南,以后又辗转去了广东。在外面漂泊多年,武汉终于成了过客。因为工作很忙,很少能请假回家看望父母。
    今年一月,老爹问我,“过年有什么安排?”
    我照例回答,“过年可能要值班,年后我请假回去看您。”
    没想到“新冠”肺炎来了,武汉封城了,所有交通都停了,我回不来了……
    可是,我还是回来了。
    2020年2月21日,我回来了!我带了一个大箱子,一个小箱子。大箱子里装的是隔离衣、防护服、口罩和帽子,还有我的听诊器,小箱子里装的是电脑和我所做研究的资料。
    这一次不是来看望父母,我回来拼命来了。

    2
    我的兄弟刘军,他也在拼命,他在我们的故乡宜昌拼命。他是宜昌CDC的头,当宜昌的病例数突破500后,他不再和我联系了。
    30年前,我们一起读书的时候,他对我说:“阿龙,我啥都没有,只有一条命可以拿出去拼。”高中的时候,他和城里的孩子拼命。读大学的时候,他和山东的汉子搏命。但是多年以后,我们都老了,他又去拼命了,只是这次他是和病毒拼命。
    25年前,他大病了一场,写了一份遗书给我。
    如果他去了,请我照顾他母亲。
    我当时笑着说,把你女朋友也托付给我吧。
    他呸了一声:做梦!
    这次,他什么也没和我说,他知道我还记得那份遗书,那份托付。
    我也没和他说什么。我只是平静的和他说,会去武汉支援。他沉默了一会,说道:“叔叔阿姨还好吧,你把地址给我。”然后我们都沉默了,都是知天命的年龄。
    孔子说,逝者如斯夫,不外如是也。

    3
    安顿下来之后,看了下地图,离家里不算太远。正常情况下坐地铁7号线,在螃蟹岬转2号线,去到光谷广场,然后骑共享单车就可以到家了,但是现在回不去了。
    整个城市都好似成了冰封的城市。717小区也被封锁了,在我家隔壁的几栋楼里,都有了新发的病例。每天拖着步子外出溜达的老爹也被困在了阳台里。
    前段时间,老娘还会絮絮叨叨,楼顶的暖气漏水把我书架里的书全部都打湿了。可我到了武汉以后,老爹老妈和我的视频也变得没了营养,他们不在提家里的菜够不够吃,也不再问我工作的状况。
    大家似乎都在回避一些问题,虽然近在咫尺,但我也没有办法帮到他们。
    30年前,老爹去越南前线的时候,也是骗我们说他出差了。然而他回来的时候,什么好吃的都没带给我们。就和平常上下班一样,就在那么一天,突然回家了。
    或许一个月之后,病毒已经烟消云散。我也能提着行李,就和往常一样,坐地铁从光谷广场汹涌的人潮里挤出,然后从街边叫卖的小贩摊点前突围出去,从旁边的学生哥身边抢到一辆单车,一骑绝尘回家。在家门口的老村长饭店带着老爹老妈吃饭,晚上陪他们散步,然后去光谷广场的德国教堂门口听着小哥夹着吉他唱歌。
    大家都要好好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20年2月25日于武汉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陈劲龙


陈劲龙(右一)与队友一起进入中南医院实地了解情况


陈劲龙(右一)进入病区开展工作